因为他也以为代璇和秦峯早就离婚了。
“我妈她的身体机能过度损耗,你想必也知道,”重新回到车上,秦茗自言自语,没等他回答就说,“上一次我看见他俩这么和谐的时候,也是在医院,q大的医院。她心脏复健手术,我爸陪着,太早了,我记得那会学校的数学课还在上鸡兔同笼。”
她的表述是极具个人特色的,大概也只有秦茗记得是哪一年的鸡兔同笼。
“你是不用担心代璇的情况,”她又想起来要跟他这个不清不白的、名义上的哥哥解释,“秦峯很会照顾,做饭,陪护,样样不落,过几天,我再请陪护。”
她是清醒了,所以喊人的时候又把称谓换回来。
“想不明白,就等下次来的时候直接问。”沈烨的处理方法很简单。
“我爸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说,”秦茗摇头,系保险带,“这一点代璇没说错,他就是个闷骚腼腆的书生。”
“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?”沈烨忽然问。
“不清楚,”秦茗回避,靠着驾驶座的椅背长出一口气,“先去看守所吧。”
柯鹏在那里,童井应该也在那里。
路上,又有一个坏消息。
于意来电话,说广电局通知她《雨林游戏》马上要下架,肯定是体育局的勒令。
“你把这节目交给我也才没几天,我刚让许宴帮忙问了几句,说是事情闹得不小,羽毛球队先查了几个跟柯鹏走得近的,无一幸免,不是沾了赌博,就是人已经染上梅毒,先拉去看守所还是传染病院都不知道呢。”
秦茗问她队员具体的名字,于意说记不太清了,勉强报了几个姓氏,她再复述给沈烨。
“都是小朋友。”沈烨踹了一脚车地毯。
原以为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,没想到,一锅全是老鼠屎。
“哦还有,孙勤,就是我那狗屁前夫,新签约了汇星,好像是要找你的麻烦。”
秦茗发动汽车:“那就找吧。”
她确确实实是一个很自私的女人,但她不会随便找替罪羊。
她做过的丑事,她自己会担。
看守所里的童井,就是体育局找的替罪羊。
问罪无从问起,先把官位最高的抓进去蹲着,听候发落。
秦茗打点完警卫,请童井出来,拿自己的手机点外卖吃饭。
她尽量不去看这位长辈,毕竟是很落面子的经历,她不想人家难堪。
“你妈到了医院以后怎么样?”
“等医生问诊的结果,我爸陪着。”
……
“你爸啊,你爸是个很好的男人。”
秦茗又确认了一桩细节。
陈年旧事,童井也是知情的。
“您慢慢挑,我先进去找沈烨。”
沈烨在柯鹏的屋子里,隔着一道亚克力板,算是探望。
秦茗靠近他时,就很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,不是亚克力板能挡住的。
男人抬头碰了碰透明的遮挡,仿佛下一秒只要不克制,这轻薄的东西就会碎了满地。
反倒是柯鹏,已经不克制地歇斯底里。
“你要找我算账的话,行,那就揍我啊。”
沈烨依旧只字未语。
空气里弥漫着睥睨下尘的气场,极其地安静,放大了蝼蚁每一次的狼狈呼吸。
沈烨往后退了一步,控制得极好,秦茗甚至都没有听到破木地板发出吱响。
越是平稳的动作,越需要更多的控制。
“沈汶和宋知芸,本来是要办退役典礼的,订了市中心的宴会厅,很多人会来,退役的队友,还有马来,丹麦,印尼的朋友,”他似乎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“现在,退役典礼也没有了。”
柯鹏是准备鱼死网破的,听完之后,忽地低了一下头,憋着不明的劲,“你骂死我才好解气啊,干嘛提这种不相干零碎事!”
听完以后的秦茗,是大梦初醒。
就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葬礼,依然能够操持全局的那个人,通常还不算特别亲近。
羽毛球上蒙了灰,最痛却又最不能说的人,是谁。
是那个双圈全满贯,上个月领奖时还说,要通过自己的表现去影响很多人喜欢这项运动的沈烨。
【渐渐地,他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脾气。
可我宁愿他年少气盛,也不要故作平静地提起遗憾从前】
——《传记:沈烨》之秦茗眼中的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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